【齐泽克x彼得森】规训与惩罚 CH2

2022.01.22  本篇正式更名为《规训与惩罚Surveiller et Punir》(原名《圣娼》)

*有一点beta!Sam Harris xomega!Jordan Peterson的过去提及

*包含大量我个人主观的对于JP观点的理解



第二章

人群爆发出一阵激烈的欢呼——或者说一阵喝倒彩、一阵恶毒的诅咒、一阵幸灾乐祸,随你怎么想——毋庸置疑的是,伴随着乔丹·彼得森的现身,狂欢节的人群显而易见地亢奋了起来。

齐泽克走在他的前面,用敦实的身躯分开人群,这就让摆在彼得森面前的障碍少了许多。然而这并不意味着针对彼得森的攻讦就达不到它的目的。彼得森注意到一张转瞬即逝的彩虹旗帜从他的眼角掠过。离他最近的地方,有几个青年男女高喊着“NO FREEDOM FOR HATE SPEECH ! ”,吸引来了周围人狂热的赞同。许多人加入到对彼得森的“正义讨伐”中,尖锐的喇叭声刺激得他耳膜生疼,他却对改变这一切无能为力。

屈辱的感觉刺痛着他的尊严,他唯一能感谢的就只有他的拥有者——斯拉沃热·齐泽克主教。因为显然的,齐泽克并不完全站在他的反面(虽然,也没有对他表示支持。不过要是有人和彼得森处在同一位置,想必也不会对此奢求更多)。

他甚至有种错觉,觉得齐泽克甚至是在小心翼翼地照顾他的感受:在他的前面帮忙开路;同时并没有走得太快,好让体力不支的omega能够跟上,而不是被牵着的狗绳拖着前进。

彼得森或许感到自己并非孤军奋战,然而两个人就能够对抗全世界了吗?答案不言自明。纵使辱骂声如翻倒的垃圾车一样臭不可闻,他照样得忍受着。这就是生活施加于他的苦难对吗?他痛苦地思索着,尽管胃里的翻腾让他注意力很难集中。当耶稣高喊着“我的神!你为何离弃我?”的时候也像他这样绝望吗?而他自己……他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等到神的救赎呢?

他问不出口,也没有人倾听,更不会有人回答。所以他将痛苦生生咽下,试图克服腹部的剧痛来摆出一种昂首挺胸的姿态:如果没人尊重他,他至少要自己尊重自己。

所幸的是,反对他的不过是人声嘈杂,而非野兽般的暴力行径,这至少是人类进化的一个正向方面,他这样安抚自己。

横空飞来的啤酒瓶子彻底打碎了他对人性的幻想。尽管他脚步踉跄,思维混沌,却也堪堪躲开了这不知来路的暴力攻击。但他实在是过于惊讶了,以至于再也无法保持自己生理上的平衡。

他重重地摔倒在地,无可避免地感受到了坠落——人性从神性的坠落,乐观到悲观的坠落,恶意从良善的坠落……这对他心理上的折磨甚至超越了生理上的疼痛。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他身上破碎、瓦解、剥离,丑陋的飞蛾在他的咽喉里破茧而出。

泥水扑上了他褴褛的衣衫,项圈挤压着他的气管,迎头撞上地面更是让他头晕眼花,无力挣扎。砂砾刮破了他的下巴。他觉得自己几乎撵上了歇斯底里的边界。

不要,不要在这里,他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恐慌发作……他痛苦地吞咽着……集中,集中注意力,他需要某样东西——一条线索,一种指引,哪怕只是一个物件都行……他的视线没法聚焦了……

狗绳连接着他和齐泽克,想想这个,想想……

恍惚间,似乎脖子上的拉力减轻了。一个模糊的影子急切地向他走来,并在他的身边停留。随即他感受到自己超脱重力,腾空而起。而他眼冒金星,没法辨别这到底是怎样的一回事。

我是不是要死了?眼泪顺着彼得森的脸颊流淌着,向上拖曳出一条潮湿的痕迹,直到渗入他的头发里。哦,我的神明,他在心中乞求。让我离开我的同胞,拥入你的怀抱吧,这样我就会知道我所做的一切是否正确,而不必忍受这没有尽头的痛苦……

 

齐泽克气喘吁吁地抱起他的omega——后者看上去处在一种不太清醒的状态,他的胳膊了无生气地垂下来,脸上渗着暗红的血。

齐泽克叫苦不迭,却也无可奈何,毕竟碳酸饮料、五十几岁的年龄和沉甸甸的思想给不了这位神职人员任何体力上的帮助。而乔丹·彼得森,虽然是一位omega,也并不体态臃肿,却是实打实地有将近六尺三的身高。

他一手勾住彼得森的膝弯,一手穿过他的腋下,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让彼得森脱离了地面。人群依旧在疯狂地复读“NO FREEDOM FOR HATE SPEECH! NO FREEDOM FOR JORDAN PETERSON! ”齐泽克只好不管不顾地横冲直撞,也不在乎自己是不是真的撞到了什么人。他抱着昏迷的omega一路小跑着,直到把暴动的人群甩在身后。

他如释重负地把彼得森塞进车里。揉着酸痛的胳膊和不堪重负的膝盖,齐泽克喘着粗气,一屁股跌坐在驾驶座上。看着坐在副驾驶座上昏迷着的彼得森,他犹豫了一下,从后备箱里翻出一条旧毛毯(他唯一能找的的可以御寒的东西,看起来还算干净,可能有一点点霉味),披到了彼得森的肩膀上。

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乔丹·彼得森在柔软的毯子里缩成一团,脸颊擦伤,额角流血,看上去脆弱又无害——只是看上去,齐泽克警告自己。他并没有天真到相信一个能掀起如此轩然大波的人是真的单纯的,无论是alpha、beta还是omega,像彼得森这样的人他见得多了:高高在上的知识分子,喜欢颐指气使,抱怨这抱怨那,对他们其实是井底之蛙的这个现实毫无认知,还要狂妄地试图用他们狭隘的目光丈量世界。他们或许偶尔和你的观点一致,但那多数时候只是巧合,只是一种他们愚蠢本质的回光返照,却还自以为是大智慧呢。

话虽如此,齐泽克还是把旧毯子往里掖了掖。当他的手指碰到彼得森的身体时,omega像触电一样往里缩了缩,发出一声呜咽般的呓语,听起来像是一声含混不清的“不……”。

他看起来像是在经历混乱的梦境:呼吸错乱,胸膛剧烈地起伏,睫毛蝉翼般颤动着。齐泽克有些于心不忍,再怎么说,哪怕乔丹·彼得森真是有罪之人,这样残酷的命运也不该落在他的头上。

“你们之中谁若是自认无罪,便可向她投石。”于是齐泽克搁置了内心的审判,转而启动轿车,决定在想好如何解决这个麻烦之前先让他到家里歇息一晚。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有罪。齐泽克对自己说。而在成为仲裁者之前,他必须要确认乔丹·彼得森是否是理由充分的受刑者。

 

“我以为你回家了,亲爱的。”

他从臂弯中抬起头,眼前出现的是成堆的稿纸和文献。在书本的上方,长桌的对面,山姆·哈里斯微笑地注视着他。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刚趴在图书馆的桌上睡着了。

他抬眼看了看图书馆另一端的老式座钟:凌晨1点。

“你知道我要做好充足的准备。”他向哈里斯回以一个疲惫的微笑,“为了明天……”

哈里斯斜倚在桌旁,搂着他的肩膀。“我还会不知道你嘛。”他弯下腰,温柔地亲吻爱人的额头。

而他放任哈里斯这么做——时间很晚了,而且又是周末,公共阅览室里空荡荡的,一个学生也没有。所以他也不担心被人撞见,再说,教授彼得森和教授哈里斯在一起的事实早就人尽皆知了。

“愿意给我看看你的讲稿吗?”哈里斯指着桌上散乱的稿纸。

征得了他的同意,哈里斯捡起那些写满了字的纸张。在纸张翻动的清脆声音里,他们共享了一段宁静友好的沉默,直到哈里斯再次开口。

他合上讲稿,“我知道我们对很多问题的看法有分歧,这没关系。但在对于政治正确的反对这一点上,我是向来站在你这一边的。所以,你知道从最开始我就支持你举办这样一个演讲。”哈里斯眼里带着一种关切的忧虑,“不过,我也希望你真的考虑清楚了这一切可能引发的后果。”

“我当然清楚。”他说,随即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过于僵硬了,“对不起,山姆。我向你道歉,我知道你是在为我好,但我的决定不会改变。”

哈里斯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认识你这么久,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乔丹。”他说,“希望我的问题没有冒犯到你,可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去做这些事的呢?你的动机是什么?你面临着声名狼藉的危险,难道所求的仅仅是你心目中的正义吗?”

“你还不懂吗,山姆,我……”

他摘下眼镜,用掌根揉着眼窝。在这期间,哈里斯一直用他柔和的目光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你知道我一开始学政治科学只是为了成为一名律师,”他缓慢地回答道,“直到我意识到,成为一名律师并不能使我理解人与人之间为什么会相互伤害:我生活在冷战年代,那些迫害就真真正正发生在我的身边。而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在其中能做些什么?我渴求一个解答,但我在法律里找不到,政治哲学中也找不到。”

“所以我转而寻求心理学领域的帮助。在踏遍荣格、尼采、索尔仁尼琴和陀思妥耶夫斯基之后,我意识到,人与人之间本就有如此大的不同,无论是从神经科学还是社会科学上看,这些差异几乎是宿命般不可调和的。”

“然而心理学的意义也就止步于此了:在人类生理科学还未得到更深远的发展之前,心理学的任何一个分支都像一座死气沉沉的坟墓。我在其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那些来自于过去的理论,感觉我自己也像在渐渐死去。”

“所以,你看,当那些自视为受害者的少数群体要求那些所谓的‘施暴者 ’割让出他们的权利时,我意识到我真正应该做的是什么了——感谢C16法案让我最终明白这一点——仅仅做一个耕耘的农夫对我来说并不够,我更应该是一个战士,就算不是为正义而战,也要为真理而战,而真理是越辩越明的,它的存在来源于自由的土壤(尽管这只是其中一个方面)。”

他站起来,拢起那些散落的讲稿,合上书本,将那些大小不一的书籍摆放整齐。午夜的图书馆非常安静,连他们的呼吸都会产生回响。

他犹豫了一下,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对哈里斯说这些剩下的话。

“如果……我是说如果……”他最终说,“如果我明天的讲座遭到了强烈的抗议,或者不如说——假如我本人受到的非议远超于我所受到的支持——我请求你,断绝与我的往来吧。”

他的声音微微发颤,“这样我就不会为把你牵连进来而感到愧疚了。”

 

他猛然惊醒,膝盖僵直地撞上某处硬物。他不自觉地发出一声吃痛的叫喊,这一下让他真正清醒了,却把齐泽克吓了一跳。

紧接着是急刹车,驾驶座上的人注视着他,眼神从讶异到困惑再变成谴责。

“对不起。”彼得森赶紧说,“我不是有意的。”

他才意识到自己身上披着一条毯子(是难看的土红色,还有一股霉味——但是很暖和),脖子上的牵绳已经摘掉了,只有电子项圈在安静地闪烁着。

“做噩梦了?”齐泽克瞥了他一眼。

彼得森抹了抹脸颊,上面有潮湿的泪痕。他感觉有点尴尬。

“……都是过去的事了。”他说。

齐泽克哼了一声,没发表更多的评价。车子重新启动,不过这一次彼得森是清醒的了。他蜷缩在有霉味的毯子里,柔软的织物满足了omega的本能。他心不在焉地望着着车窗外,严冬造成的痕迹依旧明显,枯枝嶙峋地指向天空,放眼望去不见一寸绿意。春天还很遥远。

“真奇怪,你不问我要把你带去哪里?”身旁的齐泽克突然发话道。

他有些愕然,“这又没有意义。”他冷淡地说,“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去哪里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只是觉得挺有趣的。你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不问这个问题的……嗯……”

“圣娼。”彼得森帮他说完。

齐泽克舔了舔干燥的嘴角,“我不是在质疑你,不过你看上去完全就是已经认命一样的状态——而在我看来,你要么是个软弱的胆小鬼,要么就是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觉得自己完全是罪有应得。”

彼得森注意到他在用眼角瞥他,观察着他的反应。

“这是个疑问句吗?”

“为什么不自己想清楚呢,教授,毕竟你才是心理医生。”

彼得森不自在地摸了摸下巴,刚长出来的胡茬粗糙地摩擦他的指腹。他悄无声息地观察着齐泽克的微表情:这个alpha看上去并不暴虐,似乎是讲道理的那种类型。彼得森知道他没理由信任自己,更没有理由帮他——他还能奢望什么呢?他长久以来对抑制剂一类的药物有强烈的过敏反应,这个遗传缺陷在他还是一个有基本人权的公民时并不会困扰到他太多:他只要请一天假,乖乖地待在家里,锁好门窗,吃一片安定就能呼呼大睡,安全地度过可能会引来大麻烦的发情期。

时过境迁,如今的彼得森已经成为社会的阶下囚,不再有自由挑选的余地。过去稀松平常的事情如今看来变成无法解决的了——他迟早会迎来发情期,而对药物过敏意味着,如果到那时他没有一处安全的居所,等待着他的几乎百分之一百是被强暴、被一轮又一轮地标记、由此引发出精神错乱、然后……

他再次略感不安地看了一眼齐泽克,大脑飞速运转着:齐泽克是在审判他吗?他知道很多圣娼最终会沦落到红灯区(被卖掉,或者是被抛弃之后无以为生),而那样的命运,比起做某个教会人士的性宠物要糟糕一千倍。在彼得森看来,他的新主人似乎想要用某种方式确认他的品性,好让他做出合理的最终裁决。

如果这意味着他还有的选的话……

“……假使你提出的是一个疑问句,那我会告诉你第三种答案。”他说话时直视着齐泽克,“我并非软弱,也非罪无可赦。我只是做好了牺牲我一切的准备,所以当命运真的降临到我头上时,悲剧的预设反而为我抵挡了精神崩溃的可能。”

“不过,我没想到我会被流放成为圣娼……这点我坦白。”他苦涩地笑了笑,“我从没觉得我的外貌有多大吸引力,所以这样的结局确实让我惊讶。”

他注意到齐泽克挑了挑眉,似乎是一种不置可否的表示。很难说他的回答就此造成了什么结果,因为齐泽克并没有给出任何回应。他只是从储物盒里摸出一条巧克力,还有一瓶矿泉水,然后把它们一起递给了彼得森。

“吃点东西吧,我们还要开一段时间。”他说。

彼得森接过那块巧克力——看起来微微有点融化了,不过还凑合——还有那瓶矿泉水。他拘谨地撕开包装,咬了一小口。

“顺便,如果你想要的知道的话——虽然我知道你不在乎——我们的目的地是巴黎,我在那里教书。”齐泽克又说,“就现在的时间来看,天黑之前应该是到不了了。我们或许会在路边找个客栈住一晚。你觉得如何?”

彼得森眨了眨眼:这是一个暗示吗?还是某种下流的邀请?(虽然以他们目前的关系来说这种暗示毫无必要)

“随你。”他回答道。

“那我就把这当做肯定的答复了。”

 

他们沿着公路驶进一处城镇,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眼看着继续在夜间行车是不安全的,齐泽克把车停到路边,不远处就是一家位于小镇中心的客栈。他示意彼得森下车。

丧失了暖气的庇护,二月份料峭的寒风对他的鼻炎真是一点好处也没有。他当即打了个喷嚏,一只手捏着鼻头,另一只手在裤兜里摸索着纸巾。

他用余光瞥了一眼omega,后者仍然紧紧攥着齐泽克给他的毯子。在补充了一点糖分之后,他看上去不像最初那样抖个不停了,只是在宽厚毛毯的映衬下,乔丹·彼得森依旧显得有些单薄。酒馆的灯光勾出他形销骨立的轮廓,鬓边的银丝如同柔软的丝绒熠熠生辉,他无声地注视着漆黑的夜空,齐泽克盯着他,一时间有些失神。

(他没来由地想到爱,爱是堕落,是混沌,是物质形成的前奏——但这跟此情此景又有什么关系?)

他能嗅到omega身上传来的气息——像是雪松、烟草和干燥的枯枝。信息素的气味让齐泽克猛然间大梦初醒,试图挣脱某种不可救药的引力。

他几乎是有些粗暴地拉着彼得森走进面前的客栈。客栈的一层是镇上的酒吧,有一帮酒鬼正在欢饮达旦,角落的电视机相比屋内的其他陈设而言显得十分先进,正在播放着当下最受关注的球赛。

唯一的清醒的店员是一名女招待,正在懒洋洋地抹着盘子。她看上去像高中生,有唇钉,画眼线的手法似乎还不太熟练。见到有人来,她兴致缺缺地抬起头,问他们要定几间房。

“一间。”齐泽克说。

女招待的视线在显然是omega的彼得森和很可能是alpha的齐泽克之间游移。

“大床房?”

“不是,这儿有没有标准双人间?”

“哦。”

女孩找出一把沾满油渍的钥匙递给齐泽克,看上去依旧对两名异乡人之间的关系表示怀疑。不过即使她真有什么猜测,她也什么都没说。身后的酒鬼中似乎还有不那么醉的,应该是闻到了信息素的味道,开始躁动不安起来。

“这里是不是有一个omega?”有人问道,语气中有些令人难堪的放荡。

齐泽克感觉到身边的彼得森变得有些僵硬,料想以他以往的身份恐怕没怎么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在发生更多让人难以预料的情况之前,他赶紧拉着omega上楼,好离开这群鬼知道还剩多少理智的家伙。

齐泽克把行李袋放在地上,简单地掏出需要用的东西。在这期间,雪松和烟草的气味一直包围着他,既没有浓郁到勾起情欲,也没寡淡到能够被轻易地忽视,让齐泽克的心情难免有些烦躁。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自己的毛巾和牙刷递给了omega。

“我出去买点东西,尽快把自己收拾干净。”他言简意赅地说。

彼得森低着头,木然地从齐泽克手中接过那些东西。

在披上大衣的时候,齐泽克突然又问道:“你不会逃跑吧?你知道除非我亲自解开密码,那个项圈会保证你能被政府追踪到天涯海角。”

彼得森看上去没什么表情,“我知道。”他说,并没有看着alpha。

齐泽克大步地离开了房间。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刻,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因为随着那扇木门一同封锁住的,不仅有彼得森银狐般消瘦的身影,还有他身上无时不刻都在散发着的雪国的气息。

 

他感到一种可怕的焦虑,就像新婚的处子(虽然他任何情况下都算不上处子……嗯……)在洞房门前的焦虑一样。“把自己收拾干净”几乎就像是丧钟一样在他的耳边不断回响,震得他脑仁生疼。

你自己选的。他对自己说。

他走进浴室,打开淋浴喷头,直到放出的水变热为止。他尽快除掉贴身的衣物,这时才发现他的衬衫已经破的不成样子了。

他认命般地把这块几乎已经是破布的衣衫丢进垃圾桶里,就像是斩断最后一丝对旧生活的念想。随后他跨进淋浴间,享受从他被捕以来的第一次热水浴。温暖的水流在他的皮肤上汇聚游走,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双手伴随着香皂产生的泡沫揉搓自己的皮肤。

(删节)

事到如今,他也不能奢求每个人都像哈里斯一样对他那么好。他还在多伦多大学教书的时候,算是哈里斯的前辈。哈里斯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温柔的、机敏的、带着一点风趣幽默的beta。他尤其记得他们第一次正式的交锋是在学校组织的辩论会上,教授们作为特邀嘉宾前来助阵,尽管比他年轻不少,哈里斯依旧是个强大的对手,能够和他在辩论场打得有来有回,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后来的日子里,他们的交往也越来越多,直到……

走廊里响起脚步声,打断了彼得森的回忆,让他重新回到现实的泥潭中。他坐在床边,攥紧浴袍的一角,紧张地等待着新主人的归来。

门开了,他的目光跟随着齐泽克一路走进房间。主教气喘吁吁地脱下大衣,拎着几个塑料袋,马上就急不可待地向他走过来。

那么这就是了,他想,左手捏住右手的手腕,好让自己的颤抖不要那么明显。

齐泽克拉过他的胳膊,他闭上眼睛,等待着一双不安分的手伸进他的衣服里。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齐泽克只是往他的手里塞了一件东西,让后便走开了。他略带惊讶地看向自己的掌心,齐泽克给了他一个小小的药瓶,上面写着“口服抑制剂,omega专用”。

“我给你买了两件衣服,码数我是猜的,不知道合不合身。”齐泽克说,“你要吃玛格丽塔吗?”

他从塑料袋里变魔术一样掏出一个披萨盒,用探询的目光看向彼得森。彼得森一脸茫然地注视着他。

“玛格丽塔——披萨!”齐泽克尽量用清晰的英语对他说,生怕他听不懂自己含混不清的斯拉夫发音。

彼得森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他只是混乱地摇了摇头,齐泽克看上倒是一脸“哈哈,你最好知道你错过了什么”的表情。

“既然如此,你就把药吃了吧。”齐泽克一边急切地打开披萨盒子,一边对他说,“你洗完澡了吗?那就早点睡,明天还要赶路呢。”

看着齐泽克欢快地撕下一片芝士塞进嘴里,他用拇指摩挲着那个装抑制剂的小药瓶,心里不知该是何种滋味。他要告诉齐泽克自己对抑制剂过敏,所以他在大晚上跑去找药房拿omega抑制剂的行为其实是在做无用功吗?

他咬了咬牙,“我不会逃避我应得的命运的,先生。”他对着齐泽克的背影小声说。

然后,不管他的主人是否有听见,彼得森翻身上床,扑进床榻温暖的陷阱中去了。

 

TBC

 

*齐泽克,你是不是不行(开个玩笑)

*有趣的事实是,本篇的前半段是在我还没有看JP的纪录片之前就写好的,没想到我对JP性格及动机的分析竟然和纪录片里展现出来的是一致的(所以,应该没有ooc吧)(心虚)

*在构思本章的时候我对本篇才有了一个完整的思路,就看我的热情足不足以维系我写下去了

*我也很喜欢Sam Harris,尤其是和jp辩论神话原型的那几场真的非常精彩。不过我觉得他的性格就适合当beta(安全词笑死我了)(并不是说他不行doge)

*如果你喜欢本文请不要吝啬你的红心蓝手哦!

*本文是二次修改后上传的,全文你们知道去哪里找我(或者私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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