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泽克x彼得森】规训与惩罚 CH3

“与齐泽克料想的不同,他从来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精英少爷纨绔子弟,儿时围绕在他内心的记忆永不会凋谢,他身边围绕着劳苦工作的农民,因家庭不幸而放浪形骸的同龄人,还有那些兢兢业业的小生意人,以及和人打架留下满嘴坏牙的苦命劳工——在酷寒的加拿大小镇上,人们一瓶接一瓶地往胃里灌酒,有些人酒后闹事,有些人倒在雪地里从此不再醒来。

他感觉自己又一次站在儿时成长的地方:那是一片广袤的荒原,在冬天时会落下积雪。他漂泊半生,努力寻找人性的答案,现在又随着那宣誓他有罪的判决回到了原点。

他像孩子一样进入梦乡——梦里有小镇上喧闹的酒馆,有父亲在他成年时交付到他手上的猎枪,还有母亲项链上坠着的温润如同黑玉的枣木耶稣。”


 2022.01.22 本篇正是更名为《规训与惩罚 Surveiller et Punir》

  

*雷人预警

*因为是abo,一定程度的泥塑无可避免,尤其是发车的时候orz

*搞JBP发q期,别打我,我知道我写的很柴,但是这章非常有必要,详情请看结尾处的文章标注。

 

第三章

(删减)

斯拉沃热·齐泽克在做一场梦。

起初,他的意识游离在头脑之外——他是宇宙诞生前的虚空,是没有意义的正电子,他由密密的颗粒织就,被彻底的黑夜挤压,看不见也听不见。

直到远处出现了一处闪烁的光点,成为黑暗中的第一处裂痕。他眯起眼睛(一瞬间的怀疑:如果我是虚空,又为什么会有眼睛呢?),努力想要分辨出那白色物体究竟是什么东西:它正在向他奔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那不是彗星,也不是呼啸的列车,而是某种动物:一只有着一对尖耳朵、四条细长的腿和毛茸茸的大尾巴的动物。

他终于看清楚了——那是一只银色的狐狸,优雅矫健,体态修长,皮毛蓬松,如同炽热的白色烈焰,斯拉夫神话中拉着火轮的三匹骏马——它们将光明带到人间。

银狐有一双闪闪发亮的绿眼睛,像两颗转瞬即逝的流星。当它从他身边飞驰而过时,那双明亮的绿眼睛是否曾短暂地流连于这黑黢黢的、丑陋的空洞?齐泽克不知道答案。

但这是一个错误,一个微小的转折——灿烂的白焰击碎这虚空,如同子弹出膛,在他惊愕的眼神中穿透他的心脏,留下一处空洞——这不完满之物仅仅存在于短暂的一瞬,那些组成他的物质粒子如多米诺骨牌一般垮塌,向内塌缩的引力将他融化为一处奇点。

然后所有的一切都在下一瞬间迸发:潮涨潮落,四季流淌,花束枯荣。白光色散成彩色的飘带,绸缎般层层叠叠地向他欺压过来。他看见万千世界在他的面前粉碎、重组,灿烂盛大、生生不息。

没有痛苦,没有恐惧,齐泽克比任何时候都要鲜明地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健壮有力的四肢和稳健的心跳,还有新生般敏锐的视力和嗅觉。他站在齐膝深的雪地里,寒冷伴随着雪花刺痛着他的脸颊,而世界如初生般寂静而贫瘠,只有数棵高大沉默的雪松站立在他的身旁,散发出森林的幽香。

在这了无生气的土地上,唯一的活物在树林间一闪而过。齐泽克再次瞥见那银狐的轮廓,尽管在雪地中难以分辨,但那动物周身散发出的光亮依旧如此耀眼,让人无法忽视。

那团白焰停止了跳动,它在原地站定,一对灰绿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齐泽克。来源于某种纯粹陌生的引力,他拔腿向它奔去,尽管脚步蹒跚、气喘吁吁,却依旧不可抗力般跟随着狐狸的脚步。

银狐在树林间忽隐忽现,时不时停下来回头望他,等到齐泽克快要追上时却又扭头就跑。他们就这样走走停停,如同一场推拒往复的探戈,直至树林的深处。然后——银狐消失了。

危机在静谧中迫近。齐泽克闻到了越来越浓烈的松脂香味,还有脆生生的、烤干的烟草气息。它们越来越热烈,就像竞相开放的鲜花,包裹着他的嗅觉神经,仿佛永远也不会消散。他感受到一阵热浪从他胸口腾然升起,随着强健的脉搏涌动至他肌肤的每一寸。

树林在熊熊燃烧!他听见那干燥的枯枝在高热的灼烧中尖叫。热浪如一千只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庞,似佳酿入喉,几乎带来创伤性的迷醉。他贪婪地啜饮着这浓郁的芳香,直到……

这一次比任意一次都近。他看见那畜生锋利的牙齿和外露的爪,橄榄绿色的眼睛中倒映着纯白的焰火,那愤怒却并非出于仇恨、嫉妒亦或是恐惧,却如此汹涌热烈,以至于竟让他在面对这种神秘激情时反倒退缩起来……

 

吵闹的敲击声和醉鬼的叫喊把他从深层的睡梦中唤醒,让他误以为将他拽出梦境的来源是外部的刺激。他腾地从床上爬起来,第一反应就是气恼地锤了一下门。

“年轻人们,去睡觉吧。”他冲着门板喊话道,“你们以为你们自己在做什么?”

他打开一条门缝,在防盗链允许的距离之内,他看见走廊里昏暗的灯光从门缝里透进来,将他们的影子投射在地毯上。齐泽克听到有人吸鼻子的声音,这闻闻那闻闻,像是在垃圾堆里翻东西吃的狗。

“你的屋子里……嗝儿……有个发q的b子。”其中一个人说,醉酒让他的舌头打卷。“嗅嗅……是有什么东西烧起来了吗?我闻到了山……就像山火的味道。”

齐泽克很怀疑他们醉到这种程度是否真的能分辨出两者的区别。

“我……我见过你,先生,”另一个站在门边,满头红发、一脸雀斑的年轻醉汉说,“刚刚在楼下看见你的时候我就想说了……你……嗝儿……你就是那个巴黎s学院的校长,你上过电视!那个……那个……”

另一个声音发出惊呼,不过齐泽克从他的方向看不到这个人的样貌。“COM-MU-NI-S-T!我喜欢!”他拖长了音调,“所以您能把您的b子给我们c吗,先生,因为这整栋房子都真他妈的香得——”

他闭上眼睛,片刻之中便下定了决心。他拧开把手,一脚把门踢开。外面的几个人没料到他会这么勇猛,又或者是齐泽克带着点疯癫的、胡子拉碴的脸看起来太过凶狠,以至于这三四个年轻的醉鬼几乎是浑身一震,全都被吓得后退几步。

“滚出去!小兔崽子!”他冲他们挥舞着拳头,(假装)像个暴怒的加州红脖子(象征意义上的),“操你们自己去吧!他妈的,我宁可说sdl万岁!”

(带着一种纯粹恶意的成就感)他注视着这帮没点眼力见的混账们落荒而逃,随后满意地关上房门,决定回归他被中途打断的美梦。

但他很快意识到真正的威胁来源于何处——梦中的气味仿佛就此根植于他的嗅觉,狂热的火舌吻着干燥的枝条,带着泛滥的甜蜜和奢靡,如白日雷霆般击中了房间里的另一人。

有那么一瞬间,齐泽克理所应当地将彼得森视为这一现状的罪魁祸首:他明明出于好心帮他买到了抑制剂,以避免这种尴尬的情形出现,是彼得森自己拒绝服用抑制剂才导致这样的后果。他感到一阵怒上心头,有一种自己的好意被辜负的感觉。

这种愤怒甚至短时间内保持了他的理智。在考虑可能造成的失误之前,他气势汹汹地迈步向另一张床走去。

你是故意的吗?故意不服用抑制剂,故意让我有机会标记你,然后这样我就不能把你卖掉了?

回答他的只有omega沉重的呼吸声:他似乎正在受苦,像鸵鸟一样把脸深深地埋进被子里。然而空气中的信息素浓郁得几乎如有实质,它搅得齐泽克心烦意乱,让他寻常的共情能力和幽默感都消失殆尽,只能堪堪守住最后一道理智的防线。

这道纯粹理性的防线就是愤怒。他粗暴地扯开omega紧紧裹在身上的被子,想要让他面对着自己。他的手指短暂地触碰到omega l露的皮肤,滚烫的体温几乎灼烧着他的指尖。

他揪着彼得森的衣领,好让他面对着自己,这样他就能把自己要说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在他脸上。

“回答我,彼得森,为-什-么-不-吃-药?

他以为他会看到一张因为计谋得逞而幸灾乐祸的脸,或者是在那双灰绿色的眼睛里看见狐狸般的狡黠。

但事实并非如此。在森冷的月光下,在昏暗的房间中,他看见的只有彼得森潮湿的泪眼,痛苦和绝望在其中泛着波涛。齐泽克皱起眉,感觉就像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或者踏空了整个梯段的最后一级台阶——迎接他的失重感如同坠落。

“我……我不敢对你说,”他听见彼得森细如蚊蚋的声音,每一个音节都高亢地宛如在刀尖上行走,“对不起……但我从来没吃过抑制剂,从我12岁……第一次经历发q期开始。”

“为什么?我问的是为什么?”

似乎是因为呼吸道被压制着,现在彼得森连吐息都像是在尖叫。“我对……我对好多东西都过敏……尤其是抑制剂。我第一次吃药的时候,随即引发的强烈的过敏反应几乎让我窒息而死……从那之后,我就再也……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先生?”

齐泽克却没有松手。

“你还愿意给我留下别的选择吗?”他问。

 

(不需要我多说什么了吧)

(删减)

 

站在房门前,齐泽克深吸一口气。那半朽的门仿佛在向他挤压过来,原本就不算太宽敞的走廊也变得逼仄了。

他刚刚离开了旅馆,到附近的商店去补给一些路上要用的食物和水。老板娘打着哈欠收了他的钱,转头就走到里间去睡回笼觉了。清晨的远郊小镇气温很低,毕竟冬天的脚步还未走远。他吭哧吭哧地提溜着两桶矿泉水,咯吱窝底下夹着半袋高热量食物,一路不停地走回旅馆。

在他把物资都一股脑地塞进后备箱里之后,他靠在车门上,在寒风中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没有雪松和烟草的气味,只有春天的冷风灌进他的鼻腔里,让他产生了瘙痒的冲动。他用力揉了揉鼻子,又抹了抹脸,企图把纷乱的思绪就这样统统剥掉。

即使做了这一切的预演,此时此刻,站在房间门口的齐泽克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彼得森。他应该羞愧吗?他应该后悔吗?还是霸道专横,认为这一切的发生都是水到渠成,理所应当?

所以问题在于彼得森的反应。他缓慢地思索着,缺少睡眠让他很难集中注意力。因为他还不够了解他(天哪,但他还是和他上c了——想起来真是一言难尽),既然不知道他会作何反应,齐泽克自己也就失去了主动权。

他最好不要放任自己越陷越深。他想,随后就下定决心打开房门。

床上没人,盥洗室里传来淋浴的声音。齐泽克24小时之内第二次感觉像一脚踏了个空。透过清晨的薄雾,阳光从窗棂上照进来,齐泽克注意到床头的托盘:他留给彼得森的早餐已经吃完了,盘子是空的,牛奶也喝干了,玻璃杯边缘挂着一点余下的汁水。

为了给自己找点事做,他简单地铺了一下床,捡起地上散落的衣物,将它们草草叠起来归到一边。

这个过程大概花了他三四分钟。他听见卫生间的水声停止了,里面的彼得森忽然没了动静。很难说齐泽克是不是在感到紧张,但他确实站在原地,停下了正在进行中的一切动作。

两秒钟之后卫生间再次传来了水声。齐泽克感觉到鼻子一阵瘙痒,他长舒了一口气,从床头抽了两张纸,再次用力擤了擤鼻子。他走到小桌前,把昨晚已经吃干净的披萨盒子盖起来,丢进垃圾袋里。

他感觉拇指尖有点凉凉的,他抬起手,定睛一看:上面沾上了一些隔夜的番茄酱,大概是不小心从披萨盒上粘下来的。

半干的番茄酱异常的顽固,带着脏兮兮、黏糊糊的暗红色,散发着食物酸腐的味道。他皱起眉头,四下寻找一块还是湿的布(齐泽克记得昨天晚上他从浴室里拿了一块布出来,为了把当时的状况清理干净)。

他找到了那块布,但它经过了一夜已经变得完全干燥了。他站起身,准备到卫生间里把它沾湿。随后他意识到彼得森还在里面。

他正想作罢,但就在这一时刻,卫生间的门打开了,彼得森从里面走出来。

他们两个就这样意料之外地打了个照面。彼得森穿着浴袍,身体蒸腾着水汽,潮湿的银发紧贴着鬓角。或许是因为刚刚接受了热水的洗练,齐泽克冷不防地再次闻到从Omega身上传来的信息素的余韵——就像是被大火燎烧后的森林,再被雨水扑灭了的灰烬,散发着疲倦的气味。

齐泽克感到有些尴尬,这种尴尬的感觉比看见了l体更甚——即使不有意识地进行有精神分析,他也能感受到这种明确的倒错感。尤其是当两人四目相接的那一瞬间,是齐泽克率先移开了目光,心照不宣地断开了这种非语言的交流。他并没有准备好对彼得森推心置腹。

但他没想到的是,彼得森会比他更快地开口。

“谢谢你的早餐。”Omega说,“我已经记不清我上一次正常吃饭是什么时候了。”

齐泽克并没有料到这会是翌日清晨的开场白,彼得森话语中存在的某种真诚,切实地触动到了他内心的某根紧绷的弦。他有些错愕地瞥了彼得森一眼。

后者似乎从这一瞬间的对视中敏锐地捕捉到了齐泽克的犹豫不决。下一秒齐泽克就发现Omega正疾步向自己走来,很快就站在了他的面前。

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直到身后就是墙壁,他不再有更多的选择了。这并非是出于逃避,只是他并没有做好这么快就面对omega的心理准备。但彼得森有一种近乎唐突的真诚,反而让齐泽克成为了房间里最无所适从的那一个。他只感觉到omega抓住他的手腕,强迫着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肩膀上,在他反应过来之前,齐泽克的手就触碰到了彼得森后颈处的腺体。

——那处皮肤光滑柔软,蒸腾着淋浴过后氤氲的水汽。齐泽克的指尖紧贴着彼得森的发根,能够明晰地感受到腺体之下的血管正在微妙地跳动着,它冰凉且安静,就像他身上的任何一处皮肤一样。Omega的发q期结束了。

(而这是由齐泽克结束的)

齐泽克像被烙铁烫了一样猛地抽回手,为自己产生这种想法感到恐惧。更让他畏缩的是他竟然从中得到了一丝隐蔽的愉悦,他为自己难以逃脱alpha的本能这件事情而战栗。彼得森近乎粗暴的凝视,让齐泽克反而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带着电子项圈的zz犯。

“你感觉到了吗?我的发q期结束了,我不会再吸引不必要的注意了。”彼得森平静地说,“这是由你结束的。”

听见自己内心不适宜的想法反而由彼得森之口吐出,齐泽克只感觉到荒诞的喜剧感——就好像思维通过话语化身成为实在。如果说能有什么更让齐泽克感到意外,那也只能是omega接下来要说的这番话:

“你不必把我视作你的受害者,先生。正相反,我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从为我买抑制剂,到处理我的……我的……小麻烦,但又足够尊重我的人格,并没有在我神志不清的时候草草地标记我。”彼得森苍白的脸颊短暂地泛起红晕,他审慎的措辞让齐泽克半是想笑半是尴尬,“这些都不是你应该做的,你或许也未必情愿与我这个被流放之人拴在一块——但事情就这么发生了,凶手既不是你也不是我。我们都只是被动的执行者而已。把自己当做受害者、以此来寻求一个加害者、并使你成为我仇恨的对象固然容易,但那也仅仅只是最肤浅的解决方式罢了。”

齐泽克不知道该作何答复。彼得森的坦白让他感到不安,这一番话非但没能抹消掉他内心的愧疚,反而因为彼得森其人清明的认知让他加倍地感到愧疚。但他最终只是点了点头,表示他听到了omega说的一切。

 

事情似乎就这样展示告一段落了,半是悬而未决,半是理得心安。对于齐泽克来说,他至少拥有了一个可以随他驱使的宠物,随之而来的问题是他无法在短时间内摆脱掉这个被流放的omega了,而且他很怀疑他最终也不会尝试把他卖掉;而对于彼得森来说,他暂时逃脱了被二次转手的危险,临时标记也能够一定程度上阻止他近期发q症状的强烈程度。随之而来的麻烦在于,omega与alpha的结合往往对于双方都是创伤性的,对omega来说尤甚。彼得森只觉得自己的心智缺失了一角,这漏洞却由alpha的一部分填补上了。他不知道齐泽克是否有相同的感觉,只是留给他的选择并不多。

齐泽克将房间钥匙还给楼下那个打唇钉的女孩,后者头也没抬一下,只是不太热情地客套了一句“请慢走”。彼得森猜想她大概是一位beta,否则她怎么可能闻不到他们两人身上暧昧纠缠的信息素气味?至于昨晚那些扰人清梦的醉汉,这时早已不知道又到别的什么地方去鬼混了。清晨的酒馆的确非常冷清。

他短暂地想起自己青年时期的那段日子。那时候他的梦想还是从z,他喝酒,有时也逃课和朋友在外面鬼混,在小小的费尔维尤村镇里的酒馆当后厨帮工,喋喋不休地向小生意人展现宏大的shzy理想。

与齐泽克料想的不同,他从来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精英少爷纨绔子弟,儿时围绕在他内心的记忆永不会凋谢,他身边围绕着劳苦工作的农民,因家庭不幸而放浪形骸的同龄人,还有那些兢兢业业的小生意人,以及和人打架留下满嘴坏牙的苦命劳工——在酷寒的加拿大小镇上,人们一瓶接一瓶地往胃里灌酒,有些人酒后闹事,有些人倒在雪地里从此不再醒来。

他还记得当他问那些人——“你们为什么不支持当地的shzy党派呢?他们明明是那样的支持你们”——他们的回答是:“人们从不投票给现实,人们只会投票给理想。”

他感觉自己又一次站在儿时成长的地方:那是一片广袤的荒原,在冬天时会落下积雪。他漂泊半生,努力寻找人性的答案,现在又随着那宣誓他有罪的判决回到了原点。

他不理解自己是如何落到这等地步的,他不懂得这个sh是如何走到极化的顶点的,他更是无法读懂他的新主人此时究竟在想些什么、打算怎么做。最后一个似乎是以他当下处境而言最为重要的一部分。

那个暗红色的、稍稍有点霉味的毛毯依旧静静地伏在副驾驶座上。他坐回那属于他的位置,齐泽克也紧随其后,一步跨进了驾驶室。

在他们又一次上路之后,困意似乎再次赶上了彼得森。裹在厚厚的毛毯里,注视着窗外连绵无趣的群山,彼得森很快沉入安静的浅眠。他变得更加嗜睡,似乎是因为汽车里皮革的气味,连带着淡淡的alpha信息素的气息出人意料地让他感到心安。

他像孩子一样进入梦乡——梦里有小镇上喧闹的酒馆,有父亲在他成年时交付到他手上的猎枪,还有母亲项链上坠着的温润如同黑玉的枣木耶稣。

 

齐泽克听见副驾驶座上的omega传来轻轻的鼾声,立马就意识到了当前的状况是由什么原因引起的——由于男性omega不可能怀孕,男性omega在发生关系之后假孕症状是很常见的。主要症状有身体不适、贪睡等等,有极个别的omega还会泌r……齐泽克倾向于自己的推断是正确的。

但这并不意味着齐泽克就对此认知毫无情绪波动。人类的心理真是一种很繁琐的东西,他三心二意地想着,即使是他也不可避免地想要拥抱自己内心试图照料omega的倾向。

出于安全起见,他在路边停下车,这才扭头去看着乔丹·彼得森。毯子从omega的手中松脱了,第一个引起他注意的是彼得森脖子上的红色痕迹。有那么一瞬间齐泽克以为那是昨晚自己无意识地在omega的腺体上留下的咬痕。

但那实际上并不是,齐泽克很快意识到那是自己指尖上没有擦掉的冷番茄酱。回想起那时他本来准备处理掉的,但彼得森不管不顾地就把他的手往自己的后脖子上招呼。干掉的番茄酱一遇到潮湿的皮肤,必然就溶解在上面了。

出于无法言说的原因,那一抹浅浅的红色依然让齐泽克有一些胆战心惊。他伸出手想要把那团污渍从彼得森的身体上抹掉,但当他的手指靠近omega的身体时,omega发出了一声含糊不清的梦呓,像是在说“妈妈……我送给你的那些画……爸爸身体好些了吗?”

齐泽克猛地抽回手。他没有再试图触碰熟睡的omega。他启动汽车,加速驶上公路。

 

彼得森再次从睡梦中醒来时,车窗外的群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巴黎灿烂旖旎的城市风光,群星的光芒都不敌夜空之下璀璨的万家灯火。车流在前方汇集,齐泽克正在减速驶出公路,渐渐地,他们被都市的灯火包围了。

彼得森尽管在大学期间游览过欧洲的风光,然而此一时彼一时,冷战时的欧洲显然无法和雍容华贵的巴黎相提并论。且不论彼得森的心境早就不比当初的意气风发了,尽管泡在故纸堆里的岁月没能磨平他的棱角,但年轻人的那种争强好胜的心态早已随着年岁渐长而烟消云散。

他们在城市中走走停停了一些时间(交通状况并不乐观)。期间齐泽克问他要不要吃点东西,他还蛮惊讶的:他以为alpha会假装没注意到他醒来呢。

他接过alpha手中的能量棒,“谢谢。”他说。

齐泽克拧了一下鼻子,没有回复他。

(他有点怀疑地看了一眼零食的包装袋:考虑到齐泽克频繁摸鼻子的行为,他总觉得……算了,这时候并不是在意这些问题的时候。)

撕开包装,他咬了一口能量棒——太甜了,齁得他皱起了眉头。尽管很饿,他也得严格控制自己的碳水摄入量。他知道自己有多容易发胖。

在他吃东西的档口,齐泽克在一个岔路掉了头,这会儿他们驶入了一处更为偏僻的小路,但相对而言也没有交通堵塞的麻烦了,因此齐泽克往下压了压油门,不出几分钟,他们就停在了一处公寓楼前。

齐泽克示意他是时候下车了。彼得森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披着毯子:相对于外面的温度而言他穿的还是有些太单薄了。齐泽克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

“你拿着吧。”他说。

彼得森以为他会跟上一句“注意别着凉了”,但齐泽克只是转身离开了。

他只好快步跟上。注意到四周的环境:有草坪和绿树环绕,环境算得上优良,就是公寓楼本身似乎有一些年头了,大约是二三十年前的老房子的模样。

他跟在齐泽克身后,看着他熟练地解开门禁,和保安打个招呼就走了进去,还是颇有绅士风度地为他顶住门。

 

齐泽克住在三楼。当他们走进那一楼层时,齐泽克比彼得森更先嗅到了另一位alpha的气味——他住在这里很多年,这位alpha的气味却让他感到陌生。他感觉自己的领地被侵犯了,一种好斗的烦躁侵染着他的头脑。

那气味很温和,像干净的衣物、雏菊和皂角。但齐泽克天然地对另一个alpha感到防备,尤其是当身边有一名omega的时候——他用尽了全部的自制力让自己不要去想“那是他的omega”——他示意彼得森向后稍稍,后者看起来还没有意识到问题在哪。

不过现在并不是解释的时候。齐泽克轻手轻脚地向自己的户门逼近——那里正是气味的来源。在幽深的走廊尽头,齐泽克看见了一个漆黑的男性身影,在树影摇曳之中明灭忽现。

他的内心立刻警铃大作,大脑飞速运转着试图找到能够解决当下困境的方法:一个手无寸铁、年过半百、算不上有多强壮的alpha,另一个刚刚受尽了折磨、体弱多病、脖子上戴着项圈的omega。他想不出有任何反抗的可能。

似乎是也感受到了楼层里有其他人的存在,走廊尽头的陌生alpha转过身来。月光穿越窗户,正照在他的脸上。

齐泽克一眼就看出那是一个斯拉夫人:留着寸头,高鼻深目,有浅色的眼睛和年轻的面孔。那陌生人也同时看见了他们两个。他毫不犹豫地面对着他们大步走来。

齐泽克横跨一步,像母鸡保护小鸡那样紧张地挡在陌生人和彼得森之间,这几乎是他本能的、不假思索的反应——虽然他也不知道这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那陌生人完全暴露在了光线之下,下一秒齐泽克就感觉有人在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回头看向彼得森,正撞上一双笑意盈盈的绿眼睛。

这是齐泽克第一次看见乔丹·彼得森发自内心的愉快从他的双眼里不加掩饰地倾泻而出。他感到非常惊讶,也非常困惑,还有一些难以辨明的微小失落。但还没等他来得及细想,就听见彼得森对她说:“不用紧张,先生。这个人我认识。”

 

 

 

 

  1. 别担心,那个alpha是Lex Fridman,MIT理工男,现实中39岁,有点小崇拜jp的感觉hhh。我觉得他是可爱单纯的斯拉夫小狗。

  2. 希望大家没有被我一通瞎写给雷到了(土下座)我一直致力于在描写x关系的时候推进人物性格的交互来着,这对我来说是必写不可的一部分,希望我达到了我试图达到的效果orz

  3. 关于jbp的大部分个人生活的描写都是有迹可寻的,并不是我瞎编。说老实话我可能是近期内对jbp挖掘最深的国人了,基本上一些人物动机、性格分析我还是有能力拿捏得比较准的。比较容易ooc的地方可能是我把他写的有点太容易哭了(但他这人就是如此,亲和力太高,康复之后精神气也没有当初那么稳定了。我也不好说我是不是写的有点过头)

  4. 关于齐泽克的部分我是没有太多信心的。考虑到相比jbp而言他谈论家庭生活很少,我所记得的只有他学生时代较为激进,当过兵(但我并不知道他在哪里服役),结过两次婚等等。或许是他没有像jbp那样强烈地被推到聚光灯下,所以这些东西也并不那么为人所知。但也让我不太好把握他的一些较为私人的性格,如果有更详细的信息可以评论或私信分享。

  5. 我在文中为了营造氛围,偶尔会用一些零零散散的精神分析词语、一些zj典故等等,可能不一定用的都对,作为一个纯理工人、没有太多的哲学基础,我看齐泽克的书有些困难,这也就让我在对齐泽克性格的把握上更加困难重重。(但我看完了大部分他在内外网的影视资料和一些研究他的哲学博主,也搬运过不少他的访谈,所以写的话还是能凑合写的)

      码字不易,如果有喜欢本篇的请不要忘了点个红心或是留下kudos,就当做对作者顶着北极圈的严寒做饭的鼓励了🤣🤣🤣

      

      10月31日修改:对不起我之前没查清楚,Lex实际上只有五尺七的身高(约合170cm)而jp有六尺1-2不等的说法(约合185-187cm)所以不是什么高大的alpha🌚这里改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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